【永灰】消逝

  ✔OOC预警~

  ✔是点文,可搭配BGM:傘が泣--W.axika

  ✔这篇中间部分都是插叙,时间线都是打乱的哈

  “医生,我好像越来越记不住东西了。”灰羽笑了笑,“不过没事,我应该很快就要死了吧。”

  ……

  实习生帮灰羽检查了身体以后,侧身记录:“好了,你今天身体状况还不错。乐观一点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
  “如果真的能康复,我也不至于在这里住这么久。”灰羽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,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。

  实习生有几分尴尬。灰羽的身体状况他们都心知肚明,自打几年前住院以来,他的器官就在逐渐衰竭,但始终找不出病因,如今早就没人期望他能够痊愈了。

  年轻的实习生还无法看淡病人的生死,极力想找出什么安慰的话,但最终也只是生硬地撇开话题。

  “我听说前两年有个人经常来探望你,后来好像就不来了?”实习生起身拉开了病房的窗子,新鲜空气裹挟着几分凉意涌入室内,一起涌入的还有比往常更为嘈杂的人声。

  “大概吧,不记得了。”灰羽说,“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
  他生怕实习生又说出什么可笑的安慰的话,紧接着对他说道:“下次能帮我带点什么饮料吗?”

  实习生想说他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喝饮料,欲言又止了一会儿,还是答应了下来:“好,你想喝什么?”

  灰羽轻笑,实习生迟疑时想了什么他一下便能看穿。他讨厌医院的氛围,却一直不讨厌这个实习生,只觉得对方和某个人很像。但那个人不会编笨拙的谎话安慰他,他也难以看穿那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
  他摇了摇头,心里莫名有些烦躁:“不知道,随便吧。”

  ……

  永乐推门进来的时候,灰羽正捻着一本日记本毛糙的书页边角,听到声音便抬起头,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。

  “医生?”他说的是问句。

  “嗯。”永乐坐到他床头边的椅子上,拿起床头柜上的巧克力奶,插上吸管递过去。

  灰羽干脆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,将日记本搁在枕边,然后接过巧克力奶,对他笑了笑:“医生,你每天都来吗?”

  永乐又只是轻声“嗯”了一下。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日记里也没有提到,好像我一直在管你叫医生。”

  永乐怔了一下,回答他:“永乐。”

  灰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:“名字不错。”

  “那你管我叫什么?”他继续问道。

  “小少爷。”永乐不假思索,回答得很快,似乎这个称呼早就成了条件反射。

  灰羽失笑:“嗯……真是有趣的称呼。好,我记住了。”

 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可笑,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记住。他作为复制体果然还是有身体缺陷,他的生气在不断减少,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记忆,就连昨天的事对他而言都像梦境一般朦胧。那些记忆就像逐渐融化的冰块,变成水流走,最终蒸发干涸。

  “医生,你总是话这么少吗?”

  这么问后,他突然模模糊糊想起之前对永乐说过的话,他说自己越来越记不住东西了,应该很快就要死了。永乐完全不反驳,也没有出言安慰他,反而还像刚才那样轻声“嗯”了一下。

  但他就喜欢永乐这样,不痛不痒的。

  好像就算他真的死了,这个人也不会难过。

  ……

  灰羽刚住院的时候,永乐是隔几天才去探望一次。直到后来发觉灰羽可能永远治不好了,他才毫不犹豫地抛下工作,每天到医院陪他。

  “医生,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?”灰羽眨了眨眼睛,语气相当轻松,仿佛将要死去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
  永乐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。眼前的灰发青年脸色苍白,眼中的狡黠却不减半分,哪里像是将死之人,比起生病反倒更像是玩累了而已。

  “会把我做成标本吗?”灰羽又佯装刚刚想起来的样子,“哦对了,医生的地下室里已经有我的标本了。”

  他凑到医生眼前,两张面孔相隔不过半尺。

  “医生,你可以在地下室里放一个大一点的沙发,到时候可以把像我这样失败的复制体都放在那里。”

  永乐的嘴唇微微开合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  “后悔了?”灰羽故意问道,“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后悔了。”

  永乐沉默两秒,很坦然地回答:“是啊。”

  “后悔把我复制出来吗?”灰羽笑了笑,“哦————你还是觉得我不是原来的灰羽吧。”

  “……不是。”永乐伸手覆上灰羽的头顶,灰羽难得的没有挣开,“只不过……”

  灰羽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,后面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听,于是不由分说地扯过对方的衣领,抬头吻了上去。永乐微微一怔,将未尽的言语咽入喉中,手掌温柔地抚过灰羽的发丝,最后轻轻盖上他紧握的拳头。

  灰羽突然就很想笑,因为这个人的体温比他一个病人还要冰凉,握着他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抖。

  对方似乎感到了他在分神,惩罚似的在他舌尖轻轻咬了一下,灰羽贴着他的嘴角,含糊地笑了两声。

  他倒是有点喜欢医生这个样子。

  ……

  永乐开车回家时特地绕了远路。

  他坐在沙发上,在那个早就离开的人身边待了一整晚。离开时,把自己的回忆与未来尽数烧成焦炭。

  ……

  实习生例行查房完毕后转身离开。在他走到门口时,灰羽觉得好像知道自己想喝什么饮料了,立即叫住他。

  “对了,医生————”

  灰羽说到一半,突然戛然而止。

  有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。他趁着实习生还未转过身,连忙抬手擦去了眼泪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,像往常一样轻轻笑着。

  “今天外面好热闹啊。”他望着窗外这么说道。

  “对啊,之前的那个杀人标本师的案子终于结束了。”实习生答道,然后轻轻叹气,“前两年要不是街区的那场大火,谁能想到那个地下室里有那么多人类器官的标本。对了,我听说有一件标本是个相当完整的人体,不过被烧得已经看不出相貌了,警方查验了DNA,但竟然查无此人!”

  “哦,是吗?”

  “是啊。不过那个标本师今天就要被判决了,是死刑。杀人偿命,应当也是天经地义的吧。”

  说罢,实习生突然意识到和一个病患说这些事情未免太过沉重了,他连忙补充道:“这说明我们的世界很美好,坏人们总是没有好下场的嘛。”

  “哦。”灰羽有些心不在焉,似乎此事根本无关紧要,“是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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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这是被迫发刀(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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